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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崩潰
 
看完小丑之後,又想起那一幕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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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崩潰
 
看完小丑之後,又想起那一幕
 
前陣子跟平常一樣去北車一家反送中咖啡店寫稿,通常靠窗座位整排都是人,那天卻只有最左邊和最右邊坐人,中間是空的。
 
我走過去放下包包,左邊那位女子看向我,對我微笑了一下,接著繼續她的自言自語。我原本以為她在跟人講電話,結果沒有。她一個人,默默點了一杯飲料,包包也好好地收在桌下,沒有再多佔一個位置,只是不停地像是在與另一人對話,時而講得激動,時而興高采烈,時而平靜,但並不大聲,而是近乎氣音的音量,搭配小幅度的比手畫腳。
 
我們其實常常在城市各個角落遇見這樣的人,儘管沒有造成干擾,卻因為與公約數的大眾行為不同,願意跟他們坐在一起的人很少。但咖啡廳裡比她還吵的人更多。
 
我開始思考她一開始對我的點頭微笑,不知道那代表什麼?是她不正常嗎?馬上就覺得有這想法的我很羞愧。是她在釋出善意,用她的方式告訴我,她只是有點不一樣,但並不危險嗎?只是因為咖啡廳從來沒有別人會在我坐下來之前,對我微笑,我也從來不會沒事去對一個陌生人微笑,所以我就認為她不正常?
 
想起《與惡》裡的應思聰,思覺失調症患者。他的腦海裡總有另一個人的身影,有時候是愛人,有時候是仇人,他總會不自覺的跟腦海中的幻影對話,語氣和反應因此起伏,行為因此在別人眼中看起來反常。而他沒有真正傷害過別人,反而是被傷害居多,差一點因為保護自己而傷人。
 
我們對於各種疾病的認知都太淺薄,無論是肉體或精神、心理的病,其實人們都賦予各種標籤和誤解、歧視。上週去當代藝術館採訪一場關於HIV的展覽,國家人權博物館副館長張嬋娟就說:「疾病本身並不可怕,可怕的其實是人類賦予的標籤。」
 
咖啡廳的女子,讓我想到小時候跟媽媽去北投麥當勞,總會遇到一個對空氣激動大叫的阿北,當時我問媽媽「他怎麼了?」媽媽說「他崩潰了。」
 
媽媽請我不要一直盯著看他,我想她懂得可能也不多,但這個要求一方面或許是為了保護我,另一方面也是對人的尊重,就像我們不會沒事一直盯著其他陌生人。
 
後來長大,在火車或捷運之類的公共場所,遇到類似情況的人,聽到別的大人教小孩說「那人是瘋子」、「他有神經病」的時候,忽然覺得我媽媽用「崩潰」來形容,儘管不一定正確,卻好像比較溫柔一點。
 
我們誰沒有崩潰過呢?我們誰沒病呢?
只是我們比較幸運,或許沒有特別外顯的行為,引起外人的注意甚至歧視、欺負。
 
(以下小丑微雷)所以不用像小丑一樣,曾經充滿善意的準備一張小卡,試圖說明自己的病情,卻遇到最惡劣的惡意。
 
看到那張小卡,想起咖啡廳那個女子善意的微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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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.S 對當代藝術館HIV藝術展覽有興趣的人:
https://www.ettoday.net/news/20191007/1551969.htm
#瘟疫的慢性處方 #小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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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字工作者。女巫。     為什麼取名禽獸姐?https://goo.gl/ZrMrXw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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